坐到月亮爬上枝头,洒下清冷的光辉,才惊觉忘记了吃饭,她的生活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课余接踵而来的学术讲座、普法活动、媒体邀约,像无数根细绳紧紧拉扯着她,把日程表填得密不透风,让她喘不过气来。
很多时候,姚乐意都觉得自己就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备课、科研、社会活动间连轴转。而周转房里漏着水的花洒早就在这些忙碌的时光里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可怎么是他送她回的?
她明明记得在酒吧散场时乐滢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贺成禹勾着她的肩膀笑说“姚教授今天破例喝这么多”,连小区门口的路灯都该是暖黄色的——
可此刻撞进鼻腔的,却是方柏溪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混着周转房浴室里潮湿的瓷砖气息。
花洒的水流在金属管道里发出暗哑的嘶吼,时急时缓的水线在浴缸里砸出凌乱的水痕。
方柏溪盯着阀门上渗出的细流,指腹触到橡胶垫老化的纹路——
这是他第叁次在姚乐意住过的地方遇见需要修理的物件,有一次是在姚乐意母亲姚北北的老房子厨房漏水的水龙头,再一次是在他们方家的老宅里,她房间里摇晃的椅脚。
残留的酒精在姚乐意血管里蹦跶着制造错觉,她盯着方柏溪的背影,突然发现记忆像浸了水的纸巾般层层剥落:贺成禹扶着她下车的画面里,不知何时多出了方柏溪接过她手提包的动作;乐滢拍着她后背说“那你们到家告知我们一声”时,背景音里分明有方柏溪低低的“放心,回去我给你们消息”。
原来那些被她当作幻听的片段,此刻正随着花洒漏水的滴答声,在脑海里拼凑出完整的拼图。
“你都有工具,搁着专门等我?”方柏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夜色里特有的低哑。水汽氤氲,浴室里闷热又潮湿。
姚乐意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仅裹着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脚底与瓷砖触碰,丝丝微凉瞬间蹿遍全身。而方柏溪不知从哪里拿到工具,已经又跨进浴缸里,自然又熟稔地按在花洒的缺口上。
刹那间,时光仿若倒转,曾几何时,也是这般场景,他专注地帮她修理物件,彼时两人间流动的微妙情愫,此刻又在狭小的浴室里悄然蔓延。
她抬眸,见他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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